三年前,他从昏迷中醒来,得到时绵去世的消息。 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,他不知道要如何让自己相信,记忆中那个始终温热的人就这样消失,他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说,连乞求原谅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。 他像疯了一般,跑去时家,却被时绵的哥哥时墨绵打了一顿。 如今他还记得时墨绵的话。 “沈清池,你就是个人渣。” 时墨绵是一个大学老师,金丝眼眶下是泛红的眼睛。 “绵绵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。她在你哪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,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?不过是因为我们尊重她,尊重她是一个成年人,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情绪。” “可我们没有想过,要付出失去她的代价。” 当时原本就有伤的沈清池完全不是时墨绵的对手,他浑身狼狈的站在台阶之下,时墨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“不要再来了,时绵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。” 路边的喇叭声唤回了沈清池的思绪,他从沉重的记忆中抽离,眼神中却依旧藏着化不开的哀痛。 他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,如果那个人不是时绵,那么谁都不行。 沈清池循着这条路一路往前,从前他和时绵走过无数遍。 这里承载着那段最好的时光,有笑着闹着,也有生气吵架,可那是他们都笃定他们绝不会分开。 沈清池的嘴角泛起自嘲的笑,他用手掩住微微发红的眼眶,阳光过分刺眼了。 等他收敛好情绪,余光瞥见身边一袭蓝色长裙的,手中怀抱着一束向日葵,手上牵着一只狗的姑娘从他的身侧擦身而过,他嗅到了熟悉的柑橘香。 沈清池的神经一颤,猛地放下盖再眼睛上的手,阳光包裹他的视线。 看向前方的视线有一丝模糊,他下意识的往前两步,却在看清楚那条狗的时候脚步一顿。 不可能是时绵,她已经去世了。 可是那个蓝裙的姑娘的背影和她好像,像到沈清池有一瞬的恍惚。 沈清池盯着她的背影,看着她一路走过斑马线。 她的手上牵着一条导盲犬,她看不见。 沈清池的心中升起莫名的怜惜,情绪来的匆匆,也走得很快。 他收回视线,自嘲一笑。 这几年他做了很多的好事,也去求神拜佛只希望时绵过的好,无论她去哪里都希望她顺遂平安。 可是没有用,她不会再给他回应,他也救不了她,亦救不了想要放弃的自己。 …… 十三巷。 “知知,回来了呀!”买木雕的大妈热情和蓝裙姑娘打着招呼。 “嗯嗯,李阿姨好。”时绵双眼无神的朝声音来源的方向一转,脚下的狗狗也聪明的停下了脚步。 “快回家吧,你妈来这里看了好几次了,就怕你走丢了。” 听出李阿姨的调侃之意,时绵腼腆的笑了笑,回头对着脚下的导盲犬道:“阿布,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 话落,阿布就直起身子牵着时绵往家的方向走。 第十五章 “妈妈,我回来了。”时绵扬声喊着时母。 时母立刻从厨房出来,看着要进门的女儿,紧张的出声道:“知知,注意门槛!” “知道了妈妈,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。”时绵微微扬起嘴角,梨涡也随着她的动作显现。 时母嗔怪道:“你忘了你最开始习惯阿布的时候,在这个门槛这里摔了多少次,你爸恨不得拆掉。” “今天花店的生意怎么样?”时绵明智的转移话题。 “能这么样?不还是那个样子,不好不坏的,你放心肯定养得起你。”时母的话里有话。 时绵自然也听出来了,她没有反驳只是拽了拽时母的袖子道:“妈妈,我去看电视啦。” “看”字让时母的身子一僵,眼眶猛地就红了起来,却没让时绵察觉。 她压住情绪轻应了一声。 时绵就在端坐在沙发上,与其说看不如说是在听。 三年前,时绵受了很重很重的伤,他们辗转多地才求得一线生机,好不容易醒了却因为血块压迫神经,有极大几率永远都看不见了。 时母忍不住撇开眼,其实这两年多“看”字几乎是他们家的禁忌,只有时绵丝毫都不在意的模样。 可时母是谁,她作为母亲哪能不知道时绵的害怕和无助。 时绵不希望他们担心,他们也不说。 但每一次时绵偷偷躲在被子里哭,她也不知道在门外哭了多久。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,她的绵绵曾经多么耀眼,年纪轻轻履历丰富,三院外科医生。 可如今却不得不待在家里,生怕出门给别人添麻烦。 这次要不是她哥哥逼着她,她怕是还要在家里待着。 “知知,你哥哥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吗?”时母扬声道。 时绵慢吞吞的转头道:“时墨绵说今天不过来了。” “叫什么时墨绵,他是你哥哥!”时母训斥道。 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时绵大声回道。 她转头却小声呢喃:“他哪里是哥哥,明明就是蛮横的独断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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