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整整闭门养胎了一个月,万事不顾。只自己整日看看书、抚抚琴,难得自在。嘉懿接了家信来,说我父亲、母亲实在担忧,所以托了大统领来戍卫皇后宫。我从未出门,难得冬日晴朗,我让嘉懿搀着我去看看院子里的梅花。临近宫门边了,我才瞧见那个银甲朱衣的身影。...
我整整闭门养胎了一个月,万事不顾。只自己整日看看书、抚抚琴,难得自在。
嘉懿接了家信来,说我父亲、母亲实在担忧,所以托了大统领来戍卫皇后宫。
我从未出门,难得冬日晴朗,我让嘉懿搀着我去看看院子里的梅花。
临近宫门边了,我才瞧见那个银甲朱衣的身影。
我原本不想搭话,却瞧见他执剑的手已被冻得紫青。
所以终究忍不住问他:「经风历雪的,肖大统领难道守了一整个季冬?」
肖怀信踏雪而来,抖落一身日光。
他就停在宫门边,永远都不会失了规矩,「皇后娘娘一向体弱,如今寒冬怀胎,更需奴才们打起精神照看了。」
「卑职不过是守个门罢了,比之守卫边疆的兵将,倒是躲懒了,因此算不得辛苦。」
我与他自幼相识,怎不知他有提携玉龙、驰骋疆场的抱负。
我只是不敢多想罢了。
想清楚他是为了守护我,才甘愿走进这樊笼一样的宫城里,其实无意趣。
因为都是名门贵胄,哪怕我许再多的功名给他,他也不在意。
除了亏欠之意,我什么都给不了他。
给不了,也不能给。于是我不再想说话了。
我转身正要走,却听肖怀信提醒说:「皇后娘娘,近日只吃自己小厨房里做的饭菜罢。任何人送来的食物,卑职都会拦在宫门外。」
我怔了一瞬,反应过来时,瞬间腾升起一阵怒气。
我扶着嘉懿转过身,向前两步定在肖怀信面前。
「是谁?」见肖怀信支支吾吾,我一字一顿唤他名字,「肖怀信,本宫问话,如实回答!」
他说查出有异的汤药虽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送来的,但此中应另有蹊跷。
「娘娘,卑职已将此事上报天听,圣上也处死了那奴才。只是一路人多手杂,终究没查出个结果来。」
见我一言不发静静地转身走向宫殿里,肖怀信忙安慰我道:「圣上听闻此事,也甚是心惊心痛。」
「他如何作想,与本宫何干?」我鲜少说这样狠厉的话,很失我平素的仁厚之名。
可我真的心灰意冷了。
戚珂若真的牵心于我,早该来探看我。
这么不声不响处理,只怕是在护着旁的什么人。
我最后回眸看了肖怀信一眼,「劳烦大统领了。一律吃食只管拦下,除了辅国公府和四妃,其余人本宫皆不接见。」
徐素素来时,帮我将二重宫墙外的侍卫也换了一波,皆是她爹镇国大将军培养出来的亲信。
我忍俊不禁,说离得那么远,莫不是连只鸟儿都要拦下来查一查。
徐素素拧着秀眉怒骂:「敢动歪心思伤皇后的胎,这种前所未闻的事都叫嫔妾碰上了,拦只鸟查查怎么了?」
她还怨皇上偏袒,伤了旧人的心,我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。
已经为此哭过许多个夜晚了,我不想再颓靡下去了。
十一年既往,我何苦再搭上往后的十一年?
于是我转而言他:「你可还记得,郑贵妃刚来的时候,总提的什么『穿越』、『小说人物』、『宫斗』这些话吗?」
徐素素点点头,说她从没听明白过。
我想了个计策,让她假意投诚,与郑贵妃沆瀣一气,仔仔细细打听一下这都是什么意思,听个全貌回来再说予我听。
徐素素连忙摇头了,她说她最做不来这种费心机的事儿,还得一向滴水不漏的林妃来。
林景瑶是我亲舅舅的幺女,是个很通透的女子。
而她才进我殿门,便笑盈盈地说起一件相关联的事。
她说前几日郑欣瑜找过她,封了几大箱金银珠宝送她,贼心昭昭。
「莫说嫔妾与皇后娘娘是至亲的姐妹,只说这点小恩小惠,实在是瞧不起嫔妾了。」
我问景瑶,怎样的恩惠才打得动她。
这丫头自小就爱赖我怀里撒娇,如今见我怀着身孕,便只轻轻抱住我手臂,「还得是皇后娘娘这样参天大树似的庇护才可。」
母家休戚与共,与我又沾亲带故,何必自寻死路,为了个没门没户的野丫头,来触我的霉头。
走到今日,大家都很聪明。
唯独郑欣瑜,不知如何作想,竟会觉着我们这些盘根错节、水乳交融的家族间出身的宫妃们,一点钱财、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心。
可见是居于井底,愚不可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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