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常态。
但她并不生气,毕竟医生这个职业,总是免不了牺牲家庭时间的。
她一边拿衣服一边问:“医院最近这么忙吗?”
严郁接过衣服换上,淡淡说:“还好。”
其实他忙,只是因为他要升职了,之后就会成为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。
但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对这个女人说了。
“有件事,我们商量一下。”
严郁的语气,说着商量,其实是习以为常的命令。
赵韶正望着他,眼里带着笑:“怎么了?”
严郁看着她苍白脸上浮起的深深梨涡,眸光微暗。
“你之前说,如果我不想继续了,就放手和我离婚,还算数吗?”
猝不及防。
如冬夜一场骤雨,冻结了赵韶正的全部感官。
许久,她听见自己说:“算数的。”
人们总是说,分手也要潇洒。
她的反应想来也足够潇洒,不像她曾无数次想过的那样,哭着挽留。
事到临头,这一刻,她只是突然清楚的知道。
——她没有挽留的资格。
严郁对她干脆的回答,微皱了眉。
却只是道:“那好,等我有空,我们找个时间,把婚离了。”
赵韶正望着严郁,一时回不了话。
三流漫画家和前途无量的医生,她和严郁,本该是无论如何都搭不上的人。
一场误打误撞的相亲,让她成了他的妻子。
严郁当初为什么会娶她,她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自己是一见钟情。
严郁见赵韶正只看着他不说话,有些不耐:“我还要赶去医院,有什么事之后再说。”
见他转身要走,赵韶正不知该说什么,却突然想起了她厨房熬得汤。
“等一下。”她突然喊道。
严郁不耐烦的顿住脚步,转身看她。
熬了近四个小时的骨汤已经变得鲜美浓白,赵韶正找出保温壶,装了满满一壶递给他:“熬了很久的,带上吧。”
见他不接,赵韶正有些语无伦次的说:“本来就是给你熬的,总是熬夜补一补也好……”
严郁看了看时间,不愿再做纠缠,带上了汤。
灰暗天色氤氲,赵韶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离去。
如同往常,从不回头。
关上门,她收拾好严郁换下的衣服。
在洗衣机的涡旋声里,赵韶正呆呆坐在沙发上,像一尊凝固了的雕像。
不知坐了多久,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。
赵韶正拿起一看,是杂志社的编辑林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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