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昭云的暴怒使所有人不安,除了安平县主还面色如常,其余人都把头低了下来,王爷极少发这么大的火。
绞架上的女人呆呆地看着李昭云,像是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坏了。叶繁低下头,眸子的光黯淡下来,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小姑娘了,原来她最喜欢的糖,是毒药啊。 “叶繁?前御史大夫的遗孤和你是同一个名字,她是叶家拼死保下来的忠烈之后,为什么你看到她就会躲起来?为什么?” “信,信,我。”叶繁忽然激动起来,颤抖着挤出几个字,每说一个字,她的喉咙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难受,这是她开口的代价。她想说话,对面前的男人说话。 第2章 何韵 “殿下,怎么她也叫叶繁?”李昭云身边的安平县主故作惊讶,用娇气的声音问他。 李昭云眸子晦暗不明,这个女人,到现在还不肯说真话!叶家遗孤是太后亲自保下来的人,手臂上有太后当年留下的梅花纹,王府平日侍候她的暗卫禀告,她身上白净的连一颗痣也没有。 “你为什么能说话?你瞒了我多久!” 叶繁眸子仍是清亮,眼神确是空洞无助,她直直看向安平县主“叶繁”,只觉得心里委屈。 安平是内定的越王正妃,时常来王府走动,看到越王府已经有这么一个大美人,自己却是相貌平平,有心和叶繁亲近,来博得越王好感。可只有叶繁知道,安平县主接近自己,只是为了除掉自己。 她应该叫何韵才对,在来王府之前,自己在何家,常常被这位大小姐打骂到昏过去。 来了越王府之后,叶繁的身子渐渐养好了,记忆也恢复了些,除了嗓子,她与以前并无不同,只是她依恋那个少年郎给她的庇护,不愿再与过去有牵扯。 没想到,多年后,何韵又晃到了她眼前,甚至占了她的真正身份——叶家嫡女叶繁。 她害怕那个女人,把自己抓回去,她又不能说话,不认得多少字,不能告诉一直保护着她的少年。 直到那个女人主动接近她。 “妹妹,想不到你竟然在王爷这里,坐享富贵,我真是为你高兴,以后我就是越王妃,王府的女主人了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 何韵炫耀着,纵使叶繁出身高贵又如何?现在她的身份是她何韵的,以后自己会是越王正妃,而那个小贱人,只是一个见不得光、没有身份的小妾,任由她拿捏。 他要娶人?叶繁心里隐隐的难过,李昭云为她特意安排的教习,使她的心智仍停留在孩子时期,除了对过去记忆的深刻印象,其余一切,叶繁不能理解明白的。她不知嫁娶为何意,但以后,她和殿下之间会有另一个女人了,她难过。 “妹妹不必害怕,我一定会对妹妹好,以前是姐姐错了,我听说妹妹在王府里是没有名份的,不如妹妹亲自去向王爷讨一个?王爷宠爱妹妹,必然听妹妹的。” 何韵看她痴傻柔弱,编了许多话诱惑她,“说来也巧,这些日子我认祖归宗,得了宫里许多赏赐,这瓶玉清丹,是治人哑病的,妹妹吃了它,就可以说话了,王爷一定会更喜欢妹妹的。” 名分于被李昭云一手带大的叶繁,毫无意义,但开口说话,对她却是致命的诱惑。 她犹豫了好久,终于吃了那药。 那药确实有用的,多少年来,她第一次开口。 她新奇的念了自己的名字——叶繁,只两个字,喉咙却如烧起来一般疼痛难耐。她明白,这药不是白吃的。但她很高兴,她可以说话了,可以喊那个人一声“殿下”了,她还可以告诉他她的名字,和何韵是假货的事。 那天李昭云像平常一样来看她时,她正一个人躲起来费力地学着他昨天新念给她的词。 “朝云漠漠散轻丝。楼阁淡春姿。”她忍下诸多的痛楚,才流畅的念了出来。 李昭云听到了,却一点都不高兴,反而质问她为什么不是哑巴,后来,她就被带到了地牢。 何韵看叶繁一直死死盯着她,反而笑了;“我还以为这位叶姑娘只是不爱说话,听到叶姑娘开口的时候可吓了我一跳,原来是安插在王爷身边的间谍啊!装的真是辛苦,王爷这么久都没有发现。” 何韵尽是得意,她背后的势力帮她刻印了一份兵防图,她藏在了叶繁屋子里。只要这个女人死了,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叶繁,是未来越王身边唯一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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