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见到程寄川,是在我七岁那年。
一入学我就和他坐了同桌,却一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。
直到第二个月,我找回的零钱丢了,回家后,醉醺醺的我妈把我从小区门口踹到树下,逼着我承认钱是自己偷偷花了。
露在外面的皮肤蹭得满是血痕,我咬着牙,就是不肯承认,可一抬眼就看到了程寄川。
目光相对,他愣了一下,然后转头对我妈说:“阿姨,孟星澜没说谎。”
“她的钱,是我拿的。”
那天下午,我妈揪着程寄川的衣领骂了一个小时,最后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零花钱,看都没看我一眼,摇摇晃晃地去外面买酒了。
我很害怕我妈。
她总是喝酒,喝醉了就会一个耳光甩过来,指着我大骂:“你毁了我一辈子,你知不知道?!”
程寄川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惧,把我带回了他家。
他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,耐心地替我处理完伤口,又留我在她家吃饭写作业。
一直到她离奇失踪之前,我在程家待的时间都要远远多于自己家。
我从记忆里回过神,看着近在咫尺的盛川的脸,慢慢扯出一个笑:“那么,盛总愿意吗?”男朋友死后第五年,我在采访中遇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。
工作结束,我把他堵在会议室:“你既然没死,这五年为什么不联系我?”
他整理领带,笑容轻佻又疏离:“这种搭讪方式未免落俗,孟小姐不如直接献身?”
我置若罔闻,伸手摸到他耳骨后一处微微的凸起。
他瞬间僵住。
我笑起来:“怎么,长得像,现在连敏感点都一样吗?”
工作调度到A市的第二个月,我接到了一场采访通知。
对方是某商业集团目前的掌权人盛川,未至而立之年,已经事业有成,与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的婚事,同样也在商谈之中。
下车前,我最后整理了一遍手中的采访稿,然后跟着上司一路走进去。
推开会议室大门的一瞬间,礼貌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,几步之遥的地方,男人西装革履,正襟危坐,他目光淡漠地扫过我,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那天我跟着盛川回了家。
为了壮胆,我甚至喝了酒。
夕阳西下,被厚重窗帘遮蔽的光芒从缝隙透出一线,恰巧照在盛川深棕色的瞳孔里。
我们像是两朵海面相逢的泡沫那样融在一起。
蓦然亮起的灯光下,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,喃喃叫了一声:“……川哥。”
他抬手遮住我的眼睛,咬牙道:“别这么叫我。”
“为什么?你害怕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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