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语嫣看着就觉得碍眼,正欲要讥讽几句之时,目光触及月门进来的月白身影,眼神一亮,也不再挤兑苏温,而是朝着月门欢快走去。
“时珩哥哥,你怎么来了?”语声竟是雀跃。
相对比的,苏温听到那一声时珩哥哥,背脊一僵。那一瞬。她感觉得到心跳得厉害,似要从心口挑出来了一般。
手心皆是汗。
“我来得似乎不大是时候。”
低沉的嗓音在苏温的身后响起,让苏温心头一跳。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晚上,他哑着嗓子覆在她的耳边说——再忍忍,一会就好。
比起上辈子对她冷漠疏离的顾时珩,前些天晚上的顾时珩才是让她最为害怕的。
这那里是一会就好,分明是把她往死里折腾。
起初疼痛难忍,一如上辈子那般难受,可后来却与上辈子有些不一样。
似乎舒爽了些,可再怎么舒爽,却也经不住后来的索求无度。听到顾时珩要娶自己的六妹妹,苏长清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。
他脸色沉沉的反问:“你如何娶她?且不说你母亲如何能同意。便说以我六妹妹的身份高嫁给你,外边指不定会怎么传我六妹妹的闲言碎语呢!”
说到这,又很是苦恼,继而道:“且你也知道我母亲想让四妹妹与侯府结亲的,你便是娶了别人家的姑娘,我母亲和四妹妹都说不得什么,也做不得什么,可你说要娶我六妹妹,你让她与她小娘在这府中如何自处?”
顾时珩沉静道:“木已成舟,没有回旋的余地了,除非你想把这件事揭过,让你六妹妹去姑子庙做姑子,亦或者是嫁人后日子不遂。”
苏长清闭上眼,手掌一拍,烦躁的捂住了双目。
是呀,如今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
顾时珩:“如今她名声清白,若查明了真相,她确是因我而被连累,我定然会为她筹划。”
哪怕真相真的是她自导自演,但一日夫妻百日恩,他自然还是为她谋划。更别说时下,他心里头已有七八分信她了。
再者这辈子与上辈子不一样,她名声尚且清清白白的,没有污点,苏长清所言都有回旋的余地。
苏长清呼了一口气,想了半晌后,也有些缓和了过来。这事还真不能全怪顾时珩,他完全可以揭过,不当一回事,但时下却是提出要娶六妹妹。
毕竟这也关乎到他往后朝中有无有力的岳丈相助。苏温低垂着眼,半晌没等到他的回应。视线微转,只见他手中攥着的那一串佛珠,拇指指腹摩挲着佛珠。
以往他想事情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地摩挲佛珠,或者轻敲桌面亦或者是膝盖。
他此时在想些什么,苏温全然猜不出来。
等了小半晌,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应,正想再度表明态度的时候,他开了口。
顾时珩幽声问:“便当真这么不想嫁给我?”
苏温默了默,并不想闹得太过针锋相对,也就只道:“先前我便与顾世子说过了,以我庶女的身份高嫁到侯府,对世子与对我来说都是有害无利。更会伤害身边的人,也会让侯夫人和侯爷难做,左右我不会因没了清白而寻死觅活,不如就此揭过了,如此对谁都好。”
她不想再嫁顾时珩,除却那些谩骂,所有人的冷落和小娘的遭遇外,还有一个原因。
这个原因便是和他过日子着实太累了。
他们作为夫妻的那几年,他性子寡淡,沉闷寡言,又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孤傲感。与他待在一块,比她在没有几分父女感情的父亲的面前还要不自在。
那漫长的四年就像是杀人用钝刀,不会一下子要人命,却是慢慢地消磨着人的意志。
太枯燥,太累了。
苏温的拒绝态度很坚决,没有半点故纵欲擒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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