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瓷在小药谷身份特殊,她父亲与谷主是八拜之交,谷中人都称她一句苏小姐,不必打听,随便揪一个弟子一问便知道是谁。
萧君楚在谷中养了三日,倒是没少听说这位苏小姐,只是未曾见过。
但听这笑声,陡然将他这些日子失去记忆的阴郁一扫而空。
见到苏瓷的时候,她正在一棵凤凰木下荡秋千,秋千荡得老高,她的衣袂亦随风飞得老高,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。
微风荡漾,时不时几朵金凤花飘下来,落在她裙角,发间,似为她添妆。
一时四周似乎都静了下来,萧君楚看着她的背影,愣了半晌,心口忽然闷闷发疼。
“苏姐姐,那天你捡回来的人来了!”顾听澜推秋千的手停住了。
笑声戛然而止,苏瓷停下秋千,远远回望了萧君楚一眼。
看到苏瓷面容的第一眼,萧君楚脑海中忽然翻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,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,却又被死死压抑住。
“怎么了?是哪里有不舒服吗?”
再抬头,苏瓷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他眼前,一双如皓月般清朗的眼神就这样望着他。
他心里陡然塌陷了一块,不自觉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苏瓷便对他笑,笑意如绵绵春风:“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
萧君楚愣住了,好一会儿还是摇头:“不记得了。”
“噗嗤。”苏瓷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谷主说你摔傻了,竟是真的。”
萧君楚唇角微抿了一下,有些不自在道:“说是过段时间会恢复。”
“那我该叫你什么?”
他看着苏瓷的眼睛,心便开始不受控制的猛跳。
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就像很久以前便认识过苏瓷一般。
萧君楚端坐龙椅,目光从众臣身上扫过。
如今这朝中面孔,皆是他所熟悉的人,再不见苏家面孔。
他说什么,再也没有人谏言。
像苏老将军那样的臣子,再也难出其二。
萧君楚黯然心沉,当年的自己怎么会乱了心智。
当年他恐苏家谋反叛乱,如今五年过去,他所担心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。
出神之际,礼部尚书上前进言。
“皇上,后位虚空五年之久,为绵延皇室子嗣,保我大姜昌盛,还请皇上重振后宫。”
萧君楚眉头轻皱。
此事,礼部尚书已经不止提过一次。
以往他听听也就罢了,今日闻言,心头的不耐没由来的升起。
他冷冷的双眸从礼部尚书脸上扫过:“爱卿,可有合适人选?”
礼部尚书其实已经做好被拒准备,今日之所以会进言,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。
却不料,萧君楚竟然当了真。
一时间慌了神,不过很快,他想起了一个合适的人选,立刻喜上眉梢。
“皇上,镇北侯的嫡幼女顾念兰年方十四,品行端正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臣私以为是不错的人选。”
镇北侯的嫡幼女?
那不就是顾听澜的妹妹?
思及此,萧君楚没由来的懊恼顿时消了一半。
顾听澜不肯低头。
“给朕搜!”萧君楚一声令下,奴才们倾巢出动,“若是在你这镇北侯府搜到小太子,顾听澜,朕拿你是问!”
镇北侯不知内情,还在为顾听澜辩驳:“还请皇上息怒,是老臣教子无方。”
顾听澜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。
他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,但他却没法忽略老父亲的感受。
顾听澜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。
就在这时,门外,萧承嗣的声音响起:“澜叔,我抓到蝴蝶了!”
在他身后,顾念薇也追了过来。
“你不要乱跑,小心摔倒!”
一大一小打闹的声音引人侧目,萧君楚投去视线。
就见心爱的儿子满脸堆着笑,一脸的天真无邪,跟他在宫中时判若两人。
然而,萧承嗣一看到他,脸上开心的笑容就收了起来。
连走路的动作都慢了几分,他带着惶恐的眼神打量屋内气氛。
见顾听澜跪在地上,心一沉,捏着蝴蝶翅膀的手就松开了。
蝴蝶扑棱着翅膀,奋力飞向屋外。
萧承嗣抬起双腿迈进门槛,不等萧君楚开口,他双膝一软,双腿跪在了地上。
“父皇,儿臣错了,请您放过澜叔,是儿臣求他将我带出宫的。”
萧承嗣一口一个澜叔叫着,萧君楚听着有些刺耳。
短短一晚上的功夫,他的儿子竟然叫顾听澜叫得如此亲切。
这时,他才明白顾听澜刚才的强硬和不屑是有根源的。
原来有萧承嗣给他底气。
萧君楚不说话,萧承嗣就一直低着头跪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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