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对于现在的我而言,是最真实的救命稻草。我紧攥手机,果然看到了社区网格员私信我的通知。
这次是真实的。社区工作人员带着大白,正在赶来我家的路上。
手机机身刚刚震动,我就飞快地接了起来。
就像刚才和保安说的那样,我请求社区工作人员悄声过来,帮我看一看我们家门口,到底有没有人。
电话那端答应下来,我则盯紧猫眼,全神贯注地看着视线里的半只眼。
机身再次震动的时候,我确定我又看到了那只眼在动。
我快速瞟了眼手机,社区工作人员清楚地给我拍了几张照片,不止我家门口,就连他来的路上,都没见到有人从我们单元出去。末了,还发来一段他来我们这个单元的全程视频给我。
这个明确得不容置疑的好消息来得猝不及防,我不可避免地走了神。再看向猫眼时,那里已然清朗亮堂,是走廊的视野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都在怀疑自己之前是受惊过度出现了幻觉。
门外社区工作人员怕吓到我一样柔声叫我,甚至照顾到我的情绪,他们连门都没敲。我透过猫眼,能很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大叔和防护服包裹下的医生姐姐。
接下来的一切都很让人安心,直到门关上,我还能听到社区大叔安慰我的声音。
我揉揉酸胀的太阳穴,并没有什么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现在看来,我门口这个「半只眼睛」的确和猜想一样,并不是真的有个人站在这里。真正的疤脸男人,现在已经不在了。
可昨夜刚砸门骚扰过我,离开后不久就横尸街头,这真的是巧合吗?
而且,就算我门上被人贴了恶作剧贴纸,那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上午,贴纸里的内容又为什么和疤脸男人那么相像?
这些奇怪的状况一直困扰着我,我惶惶惑惑,蹉跎了一整天的假期,终于勉强放平心态,不再去疑神疑鬼。
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,我无奈地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放下心来。
疤脸男人的话就像什么恶毒的诅咒,白天没有什么感觉,天色一暗,那些可怖的字眼就随着夜色充盈整间屋子。恐惧潜滋暗长,凉飕飕地爬满房间的每一寸。我一闭眼,就觉得身边窸窸窣窣,有人悬在上方注视我。
起身喝了杯牛奶,放了有利睡眠的歌曲,尝试了很多次可依然不能正常入睡,我索性放弃了。我想,不如就定一个零点的闹钟,等到了半夜,我起来看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的话,肯定就能赶走心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怀疑,重新正常生活。
刚刚调好时间,我食指一顿,伸手删了这个闹钟。
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,只是想,万一真的有什么,那寂静的夜里,半夜骤起的闹钟声,一定会害死我。
我打算缩在被窝里,一直睁着眼,等着零点来临。
其实这间房里不可能有除我以外的人这件事,我是很肯定的。因为这间房结构简单,每个房间的屋形都一目了然。房间里从衣柜书柜到碗筷柜、储物柜,都是透明玻璃的。
而且我有一点强迫症,所以屋子里的摆设都是贴着墙,或者以其他规律摆放的,根本不存在藏人的地方。
所以疤脸男人说我屋里有人的那一刻,我下意识回头后的第一个念头,就是他在说谎。
睁着眼睛硬挺真的很艰难,刚刚我还是想睡睡不着,偏偏在打定主意要清醒地等零点后,我立刻清晰地感觉到困意来袭,恨不得下一秒直接昏睡过去。
所以说是清醒,其实我也打了几个瞌睡。只是大概一直在意念里暗示自己不能睡,我才没有陷入深度睡眠。
又一次睡意弥漫,我几乎要挺不住了,突然听到一声塑料发出的「刺啦」声。
被子里的身体猛地哆嗦一下,我颤着手按亮手机,正好是零点。
我大气也不敢喘,甚至都不敢把头伸出被窝一点。
虽然决定要清醒地等零点到来,可我内心其实根本就觉得没事,这样做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心的。
可我没想到,零点到来的那个瞬间,我家里真的有声音。
我屏着呼吸,试着分辨有没有其他声音。
勉强找回一点理智,我咬紧牙关,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。
不管屋里是什么,只要我不动,对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。既然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,那就说明他的目标不是我,只要我装睡装不知道,应该不会有事。
我闭上眼,努力平复不停乱颤的眼睫。虽然怕得快哭出声,我却一点异样都不敢流露,只努力地均匀呼吸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。
之前塑料声音响起的地方大概是厨房,但那一点声音之后,我再也没听到过任何动静。我的耳朵就像在真空中一样,什么也捕捉不到。
担惊受怕不知多久之后,我捂了一身汗,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我凝神细听,依然什么都没听到,最后迷迷糊糊间,竟然心大地真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睡得意想不到又实在昏沉,我醒来的时候,天都已经大亮了。
睡了这么久,我却感觉还是没睡饱。坐起来的瞬间,我忽然想起来了昨晚的一切。
日光明澈,那些恐惧战栗又藏回了深夜。我鼓起勇气,决定去外面看看。
我蹑手蹑脚地爬下床,刚走到卧室门口,就明白了昨晚一切。
厨房地上,有一小袋塑料包装的糖果,我在卧室门口就看得见。
糖果的大袋包装就被我放在厨房的储物架上。昨晚拿牛奶出来热的时候,我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大包装,里面的糖果装得不稳,掉下来砸在了地上,正好被睡不着的我听到。
虚惊一场,我感叹自己现在真是杯弓蛇影。还好这是最后一天居家,我长舒一口气,决定明天就出去转转,把脑袋里这些不好的回忆都用美好的经历覆盖,不再胡思乱想。
但其实到了晚上,我还是睁着眼看天花板,直到过了零点,确认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声响后,才终于放心。
又一次入睡失败后,我一个鲤鱼打挺,按亮灯开始翻箱倒柜。
我在找之前买的监控。
这个摄像头我其实买了有一阵了,但收到后一直放着没装,如果没有这几天发生的一切,我或许都忘掉它的存在了。
妥善安置好摄像头后,我打开手机查看了监控画面,很清晰,也很有安全感。
有了这道保险,我终于能安心睡觉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过手机看监控。
顾不得解封的喜悦,我径直扎进监控画面里,认认真真地盯着画面看。
我悬着心,仔细拉动进度条。好在画面一直是空空荡荡的,每一帧都安静得让我安心。但几个小时的监控太耗电,手机电量明显不够。我起身充上电,决定用电脑看。
像每天一样掀开电脑屏幕,等待开机的几秒,我轻松地哼着歌伸了个懒腰,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是很放松的样子。
电脑亮起的一瞬,我输入密码的手都是抖的。
因为刚刚打开屏幕的时候,我摸到电脑底部有细微的热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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