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想见到你。」
你以为我想见你才来你的梦里和你吵架啊? 我翻了个白眼,「做完这件事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,明天醒了一定要给我烧串糖葫芦,不然我投不了胎,天天来你的梦里烦死你。」 他站起身走近我,生气地说:「什么投胎什么死的?有病就去找太医,别来娉婷这里闹事,哦我忘了,太医他治不了脑疾!」 他骂完似乎还没解气,命令侍卫道:「把太子妃给我轰出去!」 于是我被侍卫一人一只胳膊地抬了出去。 芳华殿的大门被砰地关上,玉珠姑姑此时正好赶了过来,劝我说:「太子妃这是何苦?您和太子闹气,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您吗,咱们还是先回承香殿从长计议吧。」 我推开她,对着芳华殿紧闭的大门说:「李誉你要是还有点良心,就该记得这根糖葫芦你是怎么欠我的!你从前怎么气我骂我我都可以不计较,但我只求你,求你能不能让我死得安稳些,我死了就别再折磨我了可以吗!」 我越说越激动,越说越难控制情绪,最后竟哭了出来。 好在这只是个梦,否则太子妃新婚夜在 良娣殿前痛哭流涕,一定会叫人笑话死。 我以前从不在他面前哭,我怕他觉得我是在示弱,他说过他最讨厌那些王孙子弟的娇娃娃,一碰就哭。 可他后来娶了徐良娣这个娇娃娃。在我入东宫前三个月。李誉点点头,向书房外走去,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,回头对阿布说:「明天进宫的时候,帮我带串糖葫芦。」 「糖葫芦?」阿布有些诧异。 「嗯。」 李誉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向更深的夜色中走去。 白无常听了李誉要买糖葫芦的话很开心,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,「托梦成功了!我就说吧,活人是不会记恨一个死人的。」 我望着李誉离开的背影,总觉得心里堵堵的,刚想跟过去,黑无常突然出来拦住了我,「你要去哪?」 「我……我去看看李誉,他是不是还没睡醒走错路了,他的方向好像不是要回寝殿……」 黑无常一脸冷漠地说:「既然事情都办完了,你还是跟我们走吧,留在阳间越久,你魂魄的颜色就会越淡,最后会灰飞烟灭。」 「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板,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嘛。」白无常将黑无常拉到一边,对我使了使眼色,「等我们亲眼看到她心结解了再走也不迟。」 「就,就是,我又不会跑。」我说完赶紧跑向了李誉。 李誉没有回自己的寝殿,也没有去芳华殿,而是走到了我的承香殿。 他从袖中拿出钥匙,打开了门,宫墙檐壁上忽然跳下一只猫儿,绕着他喵喵叫个不停。 是我的玉奴,我生前养的猫。 有次他来我这半天,我没和他说一句话,他就问我是不是哑巴了,我呛他说东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,可不是成了哑巴,后来他就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猫,让我以后有话都说给猫听。 李誉蹲下身抱起猫,我想凑过去看看它瘦了没,没想到它却突然发了疯似的从李誉怀中挣脱了出来,迅速逃到了树上。 也是,这猫自小是我养大的,从小我就教育它,见到李誉要狠狠挠他。 真不愧是我养的猫!看到它这般懂事,我这个老母亲心里宽慰了许多。 李誉摸了摸手背上的猫抓痕,回头看了身后半晌,才缓步走进了殿内。 他没有掌灯,只借着月光坐在了我的床上,手指沿着床沿细细摩挲着,一寸一寸地,似乎要将木头的纹路都数清楚。 我不知道他是想要做什么,大半夜不睡觉来一个死人的房间,总不可能是来缅怀我的吧,我们俩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。 「小昭,你不会赢的……」 他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,吓得我赶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确认他是在自言自语,而不是看到我了。 「原来我死了这么久,你还在纠结谁输谁赢的问题,你可真是个烂人。」 我坐在他身边,低头看着鞋尖,和他说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。 「不过我不恨你了,真的,人只要死了,什么都能看得开。 「你看我现在都能心平气和地和你坐着说话了,我们都好久没这样一起坐着了。 「李誉,我一直在想,如果当年我成功带你逃出去的话,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。 「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如果,你说是不是?」 我看向他,他一直低着头,似乎很久没有动过了,我想凑过去看他是不是睡着了,却看到他的肩膀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着。 他这是……哭,哭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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