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之夜,万家灯火。
王府内,却一片冷清。
沈清看着桌上的饭菜,眼中逐渐没了亮光。
这是她和秦霄成婚的第七年,她知,他不会来了。
成婚那日。
她和他两情相悦。
他许诺,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成婚三年。
他要出征。
聚少离多,他说,等我回来。
成婚五年。
他说,想要个孩子。
可他明知,她的身子受损,再难怀上孩子。
成婚七年。
他从外面带回一怀孕女子。
他说,王府不能无后。
短短七年,他们之间的感情,已经走到了尽头。
沈清心里苦涩翻涌成海。
眼看已至深夜,她缓缓起身,收拾好一切,而后回到房中。
夜色微凉,她坐在桌前。
一笔一划,写下一封和离书。
曾经的浓情蜜语,此时落笔却是道不尽的心酸。
或许心中还抱有期待,她几经犹豫,还是将和离书放在枕下,和衣而眠。
次日,天还未亮。
沈清起身,为秦霄准备早饭。
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,是战场上攻无不克的大将军,是大秦最受人敬仰的王爷。
两刻钟后,秦霄出现在客厅。
沈清自欺欺人。
还好,他还记得陪她用早饭。
“岚儿近日有些精神不济,本王记得你药膳做的不错,以后每日为她备一份安神汤。”
沈清强忍着喉中涩意。
他只记得她药膳做的不错。
却忘了,她也是久病成医。
“叶小姐身子贵重,妾身不敢。”
“你还在跟本王置气吗?”秦霄将碗重重放下,“本王说过很多遍,待她生下孩子后,养在你名下,你还有什么不满的!”
沈清藏在袖间的手止不住的发抖。
“王爷可还记得,曾许诺妾身一生一世一双人?”
秦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却又很快镇定下来。
“王府不能无后,本王许你七年独宠,还不够吗?”
沈清眼眶发红。
她早知秦霄对她没有最初那般用心。
这七年来,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?
许是知晓自己话说的重了些,秦霄态度软了些许。
“这件事确实是本王考虑不周,未能提前与你说。
“你放心,你在本王心中的位置,谁也无法取代。”
沈清眼神空寂,并未出声。
秦霄略显不耐。
只是想到沈清在他身边已有七年,耐着性子继续开口。
“本王娶她,只因她怀了本王的孩子。
“本王向你保证,除了你们二人,再不碰旁的女人。”
沈清心中钝疼。
七年前,他也是这般向她保证的。
谁知下个七年,他又会有怎样的说辞。
或许,她也等不到下个七年了。
没有回应的态度,终究是惹怒了秦霄。
他冷声开口,“本王言尽于此,若你还是不愿接受,本王也无能为力!”
话音刚落,他欲甩袖离开。
就听身后沈清的声音响起。
“王爷,我们和离吧。”
第二章:怀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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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厅中霎时寂静无声。
秦霄眼中满是冷意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沈清压下心中酸涩,平静开口。
“妾身不愿和旁人共同服侍王爷,只能成全王爷和叶姑娘。”
话落,她起身走进房中。
取出早已写好的和离书,递给秦霄。
与其留下徒增折磨,不如就此离开,还能保留彼此之间的美好回忆。
“本王权当你意气用事,不可再犯!”
秦霄将和离书撕得粉碎,愤然离去。
沈清满心酸涩。
蹲下身子,将地上的纸,一片一片捡了起来。
他不同意不是因为不舍得,而是觉得,她就是在闹脾气。
饶是如此,他连哄她一句,都不愿了。
寒风猎猎,大雪纷飞。
沈清只觉冷入骨髓。
一月后。
王府张灯结彩,处处透着喜庆。
只有沈清住的院子,一片冷清。
外边锣鼓震天,她忽地想起,她和秦霄成婚那日。
郎情妾意,说不出的欢喜。
只是最终,还是落得物是人非。
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全身,她起身关上房门,泪水止不住落下。
敲门声骤然响起。
沈清擦干眼泪,“谁?”
“开门。”
门外响起的,是秦霄的声音。
她调整好情绪,打开房门,就见秦霄一身喜服,而他身边站着的,是同样身着喜服的叶岚。
“王爷说姐姐身子不适,妹妹寻思着姐姐总归是当家主母,理应来敬上一杯茶。”
沈清掐紧掌心,却依旧扬不起笑脸,说不出祝福。
“亏得岚儿惦记着你,你倒还甩起脸色来!”秦霄不悦出声。
“王爷莫怪姐姐,姐姐也是身子不舒服。”
叶岚笑着替沈清说话,纯良无害的模样,让沈清再没了迁怒的理由。
“姐姐,喝茶。”
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。
滚烫的茶水,悉数倒在了沈清的手上。
她疼得面色发白,手腕很快烫出一片血泡。
“你怎么回事,接个茶都接不稳,吓到岚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!”秦霄怒声斥道。
伤的是她,挨骂的也是她。
沈清心中,一片荒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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