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思美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4-17 16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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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微摇,是有人缓步而来。

“臣女 见过秦王殿下。”

带着柳衣下拜,沈玉安眼眸微垂,只瞧见眼前一双绣着金线的黑靴与轻摇的长袍衣摆。

“扶起来。”

雍容中带着散漫的声音响起。

沈玉安只觉得手边有人轻轻一扶,便已经借着力站起来。

秦王已撩开衣摆落座。

侍女送上茶盏,又恭恭敬敬得退了下去。

待沈玉安反应过来时,偌大的宫殿之中,只剩下了她与柳衣,还有秦王与他的侍卫。

“这京城 之中人人都道沈姑娘是未来皇后的不二之选,怎地落到如此地步?”他在嘲讽她?还是——沈玉安清了清嗓子,“想不到秦王殿下也会关心男女之事。”

秦王身后的侍卫似是被逗笑了,慌忙侧过身子去。

柳衣扯了扯沈玉安的袖子,低声提醒,“姑娘——”沈家得罪不起谢临寒,更吃罪不起这位秦王殿下。

“不过是好奇问一句,沈姑娘竟至于动怒至此?”秦王轻笑,倒是未见怒意,“这青梅竹马的情分,甚至昔年不惜 豁出整个家族来助他夺嫡,啧啧,沈姑娘可曾有想过今日?”“秦王殿下。”

沈玉安打断了他的话。

“噗通——”一声,她直接跪了下去。

握着茶盏斜靠在榻上的贵公子也是一愣。

身后的侍卫要伸手去扶,被他眼神制止。

“殿下既然肯在宫城长街之上救我,便 不会 与沈家为难,臣女求殿下,能对舅舅施以援手。”

“咚咚咚——”三声响头过去,沈玉安原本洁白如玉的额头上,都泛起了红印。

柳衣看着心疼,又不敢说话。

秦王却依旧不为所动,好整以暇得瞧着眼前的人。

“本王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之人——”他故意拖长了尾音,偏又不继续说下去。

“殿下放心,若是能换回舅舅平安,他日沈家上下皆唯殿下之命是从。”

满室的沉默。

唯有外头的风自微微张开的窗户中穿过。

架子上放着的书册在风中翻页,那沙沙声,仿佛是响在沈玉安的心上。

谢临寒不肯放过,秦王就成了最后稻草。

倘若他也不肯帮忙的话——“沈姑娘未免太看得起如今的沈家了。”

沉默许久,秦王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。

那一句话,却让沈玉安如坠冰窖。

“只不过——”音调一转,便又是另一个希望。

沈玉安太过焦急,以至于忘了规矩,情急之下抬头,正巧对上秦王望向她的目光。

剑眉星目,眸若寒潭。

耳边有他的声音在盘旋回绕,“你舅舅自年少时便为我子民来往于沙场,以命相搏,不该死在京城的阴诡算计之中。”

如此,沈玉安彻底松了一口气。

“告发你舅舅的,是回京队伍中的一名转运使,姓周,名演之。”

“周演之?”沈玉安下意识重复了一遍。

这个名字,她并不熟悉。

“这位周大人的母亲,姓黎。

如此,沈姑娘可明白了?”这几乎是将答案送到了沈玉安的面前。

沈玉安暗暗咬牙,如此,便是与宫中的那位脱不了干系了。

“周演之告发舅舅,是在何时?”沈玉安继续追问。

“昨日。”

秦王将茶盏放回桌上,见沈玉安知道答案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不免叹气,“沈姑娘还有什么想知道?”“没有了。”

在柳衣的搀扶下,沈玉安又向秦王拜了两拜,“多谢殿下相助,今日天色不早,臣女便先出宫回府了。”

“淮南。”

秦王将侍候在一旁的侍卫唤出,“送沈姑娘出宫城。”

“是。”

那侍卫长身玉立,手中一柄长剑。

宫城之中,除了禁军有资格御前带刀,旁的人是没有资格携带武器的。

要说这唯一的特殊,自是秦王的人。

“沈姑娘,此为殿下的亲笔信,原本就是要交予姑娘的,望姑娘收好。”

在宫门口,手执长剑的侍卫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,递予沈玉安。

“这是?”沈玉安接过。

紫藤颜色的信笺上,苍劲有力得写着“沈玉安 亲启”几个字样。

力透纸背,那字仿佛要从纸上飞出来。

观字即可观人,秦王个性凌厉张扬,可见一斑。

“替我谢过殿下。”

沈玉安欠身行过礼,同柳衣一同上了回府的马车。

沈家曾经门庭若市,如今沈玉安为谢临寒所弃,其舅又因贪污***之罪而被下狱,自是门庭冷落。

倒是省了沈玉安许多往来的麻烦。

一回府,管家便来见过她,“老爷白日里出去拜访几位老友,想寻一寻救卫将军的法子,这会儿还没回来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沈玉安手中紧握着秦王给的那封信。

路上,她又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。

她知道自己赌得没有错,秦王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袖手旁观,一定会出手相助。

“柳衣,再去添点蜡烛来。”

沈玉安坐在灯下,将那封信笺拆开。

烛火摇晃,信笺上的字在眼前,仿佛那位轻袍缓带惊才绝艳的贵公子此刻仍在她的耳畔轻语。

“姑娘,秦王殿下的信里,可是有什么重要线索?”柳衣换了蜡烛,回头便见沈玉安的脸色变了数变。

沈玉安点头。

“告发之人除了周演之外,旁的还有两人,都是随舅舅一起征战沙场多年。”

这样的人,定然是舅舅的心腹之人。

越是心腹之人告发,便越容易让人信任。

舅舅绝不是那种贪污军饷粮款之人,问题一定出在这两个人的身上。

“柳衣,去取纸笔来,我要写信。”

沈玉安将秦王相送的信笺收好。

柳衣很快回来,替沈玉安准备好了一切,又往墨盘里加了水,为沈玉安磨墨。

墨水在上好的宣纸上洇开,漂亮的簪花小楷迅速写就。

封好了信笺,沈玉安将这几封信都交给柳衣。

“明早去找管家,按照上面的地址送出去。”

翌日,柳衣去见了管家回来,神情却不是很好。

“怎么了?”沈玉安翻着手中的书册,眼眸微抬。

“姑娘,眼下都火烧眉毛了,姑娘让我去找管家送的信,竟是给诗社的?”柳衣跺了跺脚,分外着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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